作者 研究發展部 王和俊 孫妙
10月13日，國務院辦(ban)公(gong)廳正式發布《關于印發互聯網金融風險(xian)專項(xiang)整治(zhi)工(gong)作實施方(fang)案的(de)通知》，以下(xia)簡稱《方(fang)案》。本文(wen)將從(cong)文(wen)件發布背景、核心條文(wen)以及(ji)對我們業務影(ying)響的(de)角度進(jin)行分析解讀。
一、限時整(zheng)改、分類整(zheng)頓，互(hu)聯網金融行(xing)業加速洗(xi)牌
此次(ci)發布的(de)(de)(de)《方案(an)》針對的(de)(de)(de)是大的(de)(de)(de)互聯網(wang)金(jin)融行業(ye)(ye)，而(er)不僅僅是限(xian)(xian)定(ding)(ding)網(wang)絡借貸(dai)。在P2P網(wang)貸(dai)業(ye)(ye)務方面(mian)，與今年8月(yue)24日發布的(de)(de)(de)《網(wang)絡借貸(dai)信息中(zhong)介機構業(ye)(ye)務活動管理(li)(li)暫行辦法》相比，在理(li)(li)念和(he)方向上(shang)大體一致。《方案(an)》要(yao)求(qiu)明年3月(yue)底前完(wan)成專項(xiang)整治(zhi)工作，并(bing)規定(ding)(ding)區(qu)域內整治(zhi)報告(gao)在2017年1月(yue)底前完(wan)成，意味(wei)著對P2P平臺(tai)部分業(ye)(ye)務整改的(de)(de)(de)時(shi)限(xian)(xian)比之前的(de)(de)(de)一年過渡期(qi)有(you)所提前。
《方案(an)》的(de)總體目標是打擊(ji)(ji)非法(fa)、保護合法(fa)，促進(jin)行(xing)業(ye)(ye)健康(kang)發展，并(bing)非行(xing)業(ye)(ye)理(li)解的(de)刻意打壓(ya)。限時整(zheng)治(zhi)有助于凈(jing)化行(xing)業(ye)(ye)秩序，重(zhong)塑規范(fan)、有序、市(shi)場化的(de)競(jing)爭新格局(ju)，小型不(bu)規范(fan)參與(yu)者(zhe)可能被(bei)清理(li)出局(ju)，市(shi)場資(zi)源(yuan)向規范(fan)經營的(de)互聯(lian)網(wang)(wang)金(jin)融企業(ye)(ye)傾(qing)斜。今年以(yi)來，由于互聯(lian)網(wang)(wang)金(jin)融領域(yu)監管的(de)收緊(jin)，P2P網(wang)(wang)貸機(ji)構的(de)數量已經從(cong)3000多家(jia)下降到2000家(jia)左右。銀監會(hui)《辦法(fa)》對網(wang)(wang)絡借貸進(jin)行(xing)限額，直接打擊(ji)(ji)到以(yi)大單(dan)模式(shi)聞名的(de)紅嶺(ling)創投，目前紅嶺(ling)創投宣布明(ming)年3月停售大單(dan)，并(bing)轉型開起了金(jin)融超(chao)市(shi)，布局(ju)了個人、優選、贖(shu)樓、保險(xian)、基金(jin)、典當、資(zi)管、融租、債券、票據(ju)和保理(li)等11個板塊。
P2P網貸(dai)平(ping)(ping)臺(tai)(tai)出(chu)現(xian)加速集(ji)團(tuan)(tuan)化的(de)(de)現(xian)象，例如開鑫(xin)貸(dai)、愛錢(qian)進、團(tuan)(tuan)貸(dai)網等(deng)。集(ji)團(tuan)(tuan)化的(de)(de)目(mu)的(de)(de)，一方面(mian)是(shi)出(chu)于(yu)管(guan)(guan)理(li)(li)和發展的(de)(de)需要，另一方面(mian)是(shi)為(wei)(wei)(wei)了(le)有效突破禁止混業經營的(de)(de)監(jian)管(guan)(guan)規則。10月(yue)25日(ri)，開鑫(xin)貸(dai)宣布(bu)集(ji)團(tuan)(tuan)化，升級為(wei)(wei)(wei)“開鑫(xin)金(jin)(jin)(jin)服(fu)”，并上線金(jin)(jin)(jin)融(rong)資(zi)(zi)產(chan)交易、企業理(li)(li)財平(ping)(ping)臺(tai)(tai)開金(jin)(jin)(jin)網；10月(yue)20日(ri)，愛錢(qian)進母公司普惠金(jin)(jin)(jin)融(rong)宣布(bu)將品(pin)牌(pai)升級為(wei)(wei)(wei)“凡普金(jin)(jin)(jin)科”，旗下(xia)愛錢(qian)進、錢(qian)站、凡普信貸(dai)、任(ren)買、會牛(niu)等(deng)品(pin)牌(pai)對應互(hu)聯網金(jin)(jin)(jin)融(rong)投資(zi)(zi)、信用借貸(dai)服(fu)務、消費金(jin)(jin)(jin)融(rong)、互(hu)聯網證券等(deng)業務；10月(yue)20日(ri)，團(tuan)(tuan)貸(dai)網升級為(wei)(wei)(wei)團(tuan)(tuan)貸(dai)網集(ji)團(tuan)(tuan)，將分為(wei)(wei)(wei)資(zi)(zi)產(chan)端和互(hu)聯網端，資(zi)(zi)產(chan)端即正合(he)(he)普惠和團(tuan)(tuan)貸(dai)網資(zi)(zi)管(guan)(guan)，互(hu)聯網端業務形態包括P2P板(ban)塊、私募基金(jin)(jin)(jin)、代(dai)銷(xiao)基金(jin)(jin)(jin)、保險經紀(ji)業務、金(jin)(jin)(jin)融(rong)資(zi)(zi)產(chan)交易所(suo)、網絡(luo)小貸(dai)等(deng)。另外，許多(duo)網貸(dai)平(ping)(ping)臺(tai)(tai)在原有混業經營基礎上，進行集(ji)團(tuan)(tuan)化的(de)(de)整合(he)(he)與重組(zu)，將資(zi)(zi)產(chan)端進行了(le)一定剝離，許多(duo)平(ping)(ping)臺(tai)(tai)可以看(kan)出(chu)資(zi)(zi)金(jin)(jin)(jin)端與資(zi)(zi)產(chan)端的(de)(de)分而治(zhi)之的(de)(de)特征。
二、采取“穿透式”監管方法，根據業務實質明確責任
“穿(chuan)透式”監(jian)(jian)管(guan)(guan)是《方案(an)》反(fan)復強調的(de)關鍵詞，即根(gen)據業(ye)(ye)務實質(zhi)執行(xing)相應的(de)監(jian)(jian)管(guan)(guan)規定，將資(zi)金來源(yuan)、中間環節(jie)與最終投向穿(chuan)透聯(lian)接起來，透過表面判定業(ye)(ye)務本質(zhi)屬性(xing)、監(jian)(jian)管(guan)(guan)職責(ze)和應遵循的(de)行(xing)為規則與監(jian)(jian)管(guan)(guan)要求。這(zhe)意味著監(jian)(jian)管(guan)(guan)和整治工作會以平臺從事的(de)具體業(ye)(ye)務性(xing)質(zhi)來定性(xing)，很多(duo)P2P網(wang)貸平臺把自己包(bao)裝成(cheng)P2B、P2C、P2F，或者(zhe)金融科技公司，來掩蓋自身原(yuan)本業(ye)(ye)務以期躲避監(jian)(jian)管(guan)(guan)，將是不可能(neng)的(de)了。
“穿透式”監管還意味著跨(kua)部門(men)、跨(kua)區(qu)域協(xie)作監管。不(bu)僅僅是一行三會(hui)，省級人民(min)政府也負有(you)監督職能，而這一般是由各(ge)地金(jin)融辦來承擔的。此外，工商局要(yao)(yao)監督互(hu)聯網金(jin)融廣(guang)告，公(gong)安機關(guan)要(yao)(yao)打擊“e租(zu)寶”之(zhi)類的非法集資，工信部要(yao)(yao)負責企業(ye)電信運營資質審核，各(ge)部門(men)各(ge)司其(qi)職，共同(tong)承擔整治任務和責任。
三(san)、落實網貸機構信(xin)息中介的職能定位，嚴(yan)禁違規活動
《方(fang)案》規定，禁止網(wang)絡借(jie)貸機構突破信息中介職能定位開展(zhan)設立資金(jin)池、自融自保、發放貸款等違法違規活動。
一是再次強調了網(wang)貸平臺的信息中介定位以及服務小微和依(yi)托(tuo)互聯網(wang)經營的本質(zhi)，并重申不(bu)得(de)(de)(de)自融自保，不(bu)得(de)(de)(de)違規放貸，不(bu)得(de)(de)(de)設立資(zi)金池(chi)，不(bu)得(de)(de)(de)期限拆分(fen)，不(bu)得(de)(de)(de)從(cong)事線(xian)下營銷等多條紅線(xian)。這些禁(jin)令都體現在了今(jin)年8月份發布的《網貸信息中介機構監督管理暫行辦法》里面，是有法律依據的。
二是強調P2P網貸平臺需嚴格落實客戶資金第三方存管要求，客戶資金與自有資金應分賬管理，P2P網貸平臺需選擇符合條件的銀行業金融機構作為資金存管機構，不得挪用或占用客戶資金。但是由于技術對接等方面存在難度，P2P平臺實現批量銀行存管還需要一個過程，目前只有一部分P2P網貸平臺完成了第三方資金存管，為期近6個月的整治行動會有成果匯總，但對P2P網貸領域來說，過渡期會延長至明年8月。
三是(shi)P2P網貸平臺未經批準不得從事債權轉讓。《方案》并沒有完全不允許債權轉讓，并未明確禁止平臺內的債權轉讓，而且這種債權轉讓，是基于基礎債權的合法性，根據《合同法》的規定進行的民事活動。《方案》禁止的是與金融產品相關的債權轉讓模式和超級貸款人模式。前者主要是對債權的拆分期限轉讓，或者進行打包轉讓，或者通過拆分信托資產、基金份額等方式轉讓等“類資產證券化”行為進行了限制。后者是禁止平臺自己轉讓債權（超級貸款人模式），即不允許平臺或關聯人先放款再轉讓債權。從資金流向來看，該模式的資金流向與傳統型P2P資金存在較大區別，借款資金先是從關聯人流向借款人，然后由出借人向關聯人支付對價以購買債權，最后才由借款人通過平臺向出借人還本付息。這種模式容易形成資金池、債權錯配和息差，如果不能完全避免這些問題，這種模式也是被禁止的。這條禁令可能對宜信等擁有債權轉讓業務的P2P網貸平臺形成打擊。
四、股權眾籌領域出新規(gui)，互聯網企(qi)業開展資管(guan)業務受限
《方案》規(gui)(gui)定(ding)：股(gu)權眾(zhong)籌平(ping)臺不得“明股(gu)實債”、不得從事資產管(guan)理業務、債權或者股(gu)權轉讓業務等內容(rong)，這些都是新規(gui)(gui)定(ding)。2014年12月《私募股(gu)權眾(zhong)籌融(rong)資管(guan)理辦法（試行）（征求意見稿）》公(gong)布之后(hou)(hou)，此后(hou)(hou)股(gu)權眾(zhong)籌領域(yu)沒有(you)正式政(zheng)策出臺，監管(guan)落(luo)后(hou)(hou)，此番(fan)國(guo)務院的通知或已經點出將來重點的監管(guan)方向(xiang)。
股(gu)權(quan)(quan)眾(zhong)籌平臺(tai)的(de)(de)股(gu)權(quan)(quan)轉讓(rang)(rang)沒有清(qing)晰(xi)界定，但從之前了解(jie)的(de)(de)情況來看，并不鼓勵投資人通過(guo)眾(zhong)籌平臺(tai)無條件轉讓(rang)(rang)股(gu)權(quan)(quan)，即不鼓勵股(gu)權(quan)(quan)眾(zhong)籌的(de)(de)二級市場。同時股(gu)權(quan)(quan)眾(zhong)籌的(de)(de)資金(jin)存管工作似(si)乎還沒有怎么開始。
另外，《方案》規定(ding)：互聯網企業未經(jing)相關(guan)部門批(pi)準(zhun)，不(bu)得將(jiang)私募發行的多類(lei)金融產(chan)(chan)品(pin)通過打包、拆分(fen)等形式向公眾銷(xiao)(xiao)售(shou)(shou)。采取“穿透式”監(jian)管方法，根據業務本質(zhi)屬(shu)性執(zhi)行相應的監(jian)管規定(ding)。銷(xiao)(xiao)售(shou)(shou)金融產(chan)(chan)品(pin)應嚴格執(zhi)行投資者適當性制度(du)標(biao)準(zhun)，披露信(xin)息和提示風險，不(bu)得將(jiang)產(chan)(chan)品(pin)銷(xiao)(xiao)售(shou)(shou)給與(yu)風險承受能力(li)不(bu)相匹配的客戶。此(ci)處的私募應該并非(fei)只指私募基金，也可能包括信(xin)托、資管計劃(hua)等非(fei)公募產(chan)(chan)品(pin)。
五、嚴禁房地產首(shou)付貸業務，取消第三方支付備付金利息(xi)收(shou)入
《方案》明(ming)確(que)，房(fang)(fang)地(di)產(chan)開(kai)(kai)發企業(ye)(ye)、房(fang)(fang)地(di)產(chan)中介機(ji)構和(he)互聯網(wang)金(jin)融(rong)從(cong)業(ye)(ye)機(ji)構等(deng)未取得相關金(jin)融(rong)資質，不得利用P2P網(wang)絡借貸(dai)平臺(tai)和(he)股(gu)權眾籌平臺(tai)從(cong)事(shi)房(fang)(fang)地(di)產(chan)金(jin)融(rong)業(ye)(ye)務(wu)；取得相關金(jin)融(rong)資質的，不得違規開(kai)(kai)展房(fang)(fang)地(di)產(chan)金(jin)融(rong)相關業(ye)(ye)務(wu)。此外，還(huan)要求規范互聯網(wang)“眾籌買房(fang)(fang)”等(deng)行為，嚴(yan)禁(jin)(jin)各類(lei)機(ji)構開(kai)(kai)展“首(shou)付貸(dai)”性(xing)質的業(ye)(ye)務(wu)。這是(shi)新規定，在樓(lou)市收緊(jin)調(diao)控的大背景(jing)下，規范“眾籌買房(fang)(fang)”，嚴(yan)禁(jin)(jin)“首(shou)付貸(dai)”業(ye)(ye)務(wu)，禁(jin)(jin)止給樓(lou)市加杠桿的行為。
第三方支付平臺面臨嚴格監管，主要有三點：
一(yi)是開展非銀(yin)行(xing)支(zhi)(zhi)付(fu)機(ji)構(gou)備付(fu)金風(feng)險(xian)和跨機(ji)構(gou)清算(suan)業(ye)務整治。嚴格(ge)要求支(zhi)(zhi)付(fu)機(ji)構(gou)將客戶備付(fu)金統一(yi)存管在銀(yin)行(xing)，同時銀(yin)行(xing)不(bu)再向(xiang)第三方支(zhi)(zhi)付(fu)機(ji)構(gou)的備付(fu)金賬戶付(fu)利(li)息(xi)，防止支(zhi)(zhi)付(fu)機(ji)構(gou)以“吃利差”為主要盈利模式。此后，第三方支付機構的備付金利息收入沒了，盈利將大幅減少，支付寶、財付通等大規模支付機構將會受到很大影響，與銀行的議價能力下降，成本上升，生存壓力加大。
二是非銀行支付機構不得連接多家銀行系統，變相開展跨行清算業務。非銀行支付機構開展跨行支付業務應通過人民銀行跨行清算系統或者具有合法資質的清算機構進行。這意味著，已經連接多家銀行的支付機構將會面臨整改。實際上，《方案》針對的主要是資質不規范的支付機構，對規范經營的機構及其業務基本沒有影響。
三是不得無證經營支(zhi)付(fu)業務(wu)，開展支(zhi)付(fu)業務(wu)的機構應(ying)依法取得相應(ying)業務(wu)資質，沒有(you)支(zhi)付(fu)牌照(zhao)不得開展支(zhi)付(fu)業務(wu)，有(you)支(zhi)付(fu)牌照(zhao)的未(wei)來或有(you)“被沒收”的可能。
六、多措(cuo)并舉加大治(zhi)理(li)力度，提(ti)高整治(zhi)效果(guo)
一是嚴格準(zhun)入管理。非金(jin)融機構在注(zhu)冊名稱和經營范圍中原(yuan)則上不得使用“交易所”、“交易中心”、“金融”、“資產管理”、“理財”、“基金”、“基金管理”、“投資管理”、“財富管理”、“股權投資基金”、“網貸”、“網絡借貸”、“P2P”、“股權眾籌”、“互聯網保險”、“支付”等字樣。
二是規范不(bu)(bu)正(zheng)(zheng)當(dang)(dang)競爭行為(wei)。《方案》稱，將加大整治不(bu)(bu)正(zheng)(zheng)當(dang)(dang)競爭工(gong)作力(li)度(du)，對互聯網金(jin)融從(cong)業機構為(wei)搶占市場份額(e)向客戶提(ti)供顯失合理的超高(gao)回報率(lv)，以(yi)及變相補貼等不(bu)(bu)正(zheng)(zheng)當(dang)(dang)競爭行為(wei)予(yu)以(yi)清(qing)理規范。以(yi)前動(dong)輒20%以上收益率時代將成為過去，10%以下的理性收益是未來行業的標準收益率，近年來采取高息補貼措施發展壯大的互金企業將面臨打擊。
三是強化資(zi)金監測。嚴格要(yao)求互(hu)聯網金融從(cong)業機構落實客戶(hu)資(zi)金第(di)三方存(cun)管(guan)制度(du)，存(cun)管(guan)銀行要(yao)加強對(dui)相關資(zi)金賬戶(hu)的(de)監督。在整治過程中，特別要(yao)做好對(dui)客戶(hu)資(zi)金的(de)保護(hu)工作。
